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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有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女孩来到她的办公室办理住院手续。陈寂没看到女孩父母的出现,来帮她理办住院的是医院里一个其他科室的护士,自称是女孩的邻居。

女孩十五岁,名字叫许鹤秋。陈寂翻开病例记录本,仔细询问她的个人信息、主要症状、过往病史、过敏史等基本内容。她在低头写记录的间隙,余光注意到女孩看向周围人的眼神有些怯,在身边护士给她戴上住院手环的时候,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别怕。”陈寂停笔抬起头,微笑着对她说。

许鹤秋怔怔点了点头。

许鹤秋被安排在了一间双人病房里,和她同病房的是另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名叫钟可人。

和孤身一人的许鹤秋不同,钟可人有父母陪在她的身边。父母两人租了一张陪护床,白天一起待在病房,晚上轮流睡在陪护床上。

钟可人的妈妈温柔漂亮,会和女儿一起看视频追剧,边看边把切好的水果喂给她吃,偶尔也会把带来的水果分享给许鹤秋。钟可人从来不吃医院食堂的饭菜,因为她的妈妈会亲自给她做营养餐。有一天她突然很想吃外卖,她的妈妈拦着不许,她的爸爸就在独自陪护她的那一晚,偷偷点了好多外卖给她吃。

某天清晨,陈寂在查房的时候,看见钟可人的妈妈正侧坐在病床上,伸手往女儿的脖子上挂了一个红色的平安符。

“这是妈妈托同事去市郊山上的庙里求的,很灵很灵,一定能保佑我的女儿无灾无难,明天的手术顺顺利利。”

“真的假的?我才不信这些。”钟可人嫌弃皱眉,却还是扬起了唇角,把平安符拿在手上爱惜地摸了摸。

陈寂视线晃过一旁的许鹤秋,注意到她一直偏头呆呆凝视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钟可人一家三口离开了病房,去检查室做术前检查。许鹤秋眼圈微微泛红,意识到陈寂还站在自己面前,连忙别开了脸。

“吃糖吗?”陈寂说着,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颗阿尔卑斯糖递给了她。

许鹤秋表情微怔,接过糖说:“谢谢陈寂姐姐。”

“人在心里难受的时候,嘴里含着糖会好受点。”

“这是很久之前,姐姐的一个……学长,告诉姐姐的,你可以试一下。”陈寂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