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兀自沉于往事,不知手头轻重,一整根银针都已没入程燕冰的背脊之下。趴在软垫上的程燕冰堪堪回过半个头,虽然吃痛,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你……公报私仇?”
“私报公仇。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青丘叛徒。”
夏衍淡道,将一根根银针从程燕冰身上取出,依次放回竹帘插好。趁这空隙,程燕冰已经自己撑坐起身,用那并不存在的视线描摹着夏衍的轮廓。
夏衍整理好器具后,便回身解下程燕冰覆目的黑缎,探查内里伤势。
“经脉恢复得不错,再有个一两月,便能重见光明了。”
他说道,又将黑缎给人系了回去。程燕冰表面上听凭夏衍动作,身体却暗中朝那人靠近,不知不觉将夏衍整个揽在怀里。
“谢谢莺莺。”程燕冰用鬓发磨着夏衍的耳朵,“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这段时间,程小将军仗着自己双目失明,可是吃到了不少甜头。不仅可以每天抱着夏衍睡觉,从吃到穿的每一件琐事,都可以和心上人肌肤相亲。
偏偏夏衍也拿他没办法。从前他能冷着脸拒绝他的热情,现在只要那人喊一声疼,说一句累,他就会彻底心软。
程燕冰如愿以偿地搂着夏衍。过了一会儿觉得不解乏,又将夏衍调了个个儿,从背后环抱着那人。
他将下巴搭在夏衍肩头,耳朵擦过他的鬓发,闻着他身上那股极淡的沉水香。
“莺莺,你医术这么高明,为什么……不治一治自己的腿。”程燕冰低声问道。
“治不好的。”
“试一试吧,莺莺。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我们能再一起上战场。”程燕冰仍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