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自己刚才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而杨树旁,一处屋檐上的青瓦有些许松动的痕迹。可怜的屋脊兽被撞歪了一个角,正对着不远处的晒衣台耀武扬威。
谢玉台想起来了,这里是沉香榭的后院。
但真正的沉香榭,早已被女君布下的机关毁坏得不成样子。那日水叶以生命的代价护送他离开,沉香榭也在巨石与烈火的侵袭下化为一片断壁残垣。而眼前的这个沉香榭却完好如初,小楼雅致、花木繁盛,并没有经受那样的苦难。
谢玉台松开捂着右肩的手,那里也没有任何伤痕。微风吹起他的青丝,纯黑墨发缠绕在指间,顺滑而飘逸。
他回到了过去。
不,这里并不是过去,而是段冷的妖息化境。他没有亲眼见到荒颓破败的沉香榭,自然也就幻化不出那样的场景。
段冷。
谢玉台猛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暖阁的方向狂奔。
他跑得太急,甚至被别苑里的花好月圆门绊了一个跟头。他来不及管自己破皮流血的膝盖,三两步跃过盛放的西府海棠,直冲向那扇紧闭的朱门。
推开门,只见段冷穿着一身冷玉色衣袍,执笔坐在暖阁的檀木书案前,略微惊讶地抬头看他。
“你回来了?今日怎么这么——”
段冷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谢玉台撞了个满怀。那人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抱住他,力气大得仿佛能把他的骨头都揉碎。
“段冷你在这里!太好了你在这里……那老头果然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