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谢玉台精准地评价他们二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只是不买衣服归不买衣服,谢玉台在临走时还是向好心的裁衣女讨要了一些针线。
到了荒野无人的地方,谢玉台将自己的红衣脱下,一一缝补起背后的缺口。
这些缺口破的太吓人,裸露出瘢痕纵横的皮肤,总惹得路人侧目。失去修为的躯体已经没有了神农血脉的庇护,破损的皮肤无法愈合如初,在谢玉台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蜿蜒崎岖的痕迹。
像是他抱着段冷,走过的所有崎岖的路。
妖界其实有许多地方同人间一样。险山、河流汇聚成要塞,几座城镇成了通往西海的必由之路。
在前几座城镇,谢玉台急着赶程,都是沉默地抱着段冷穿过一条主路,头也不抬地从一个城门走到另一个城门。
而在一个名为“花朝”的小城,谢玉台却难得地停了下来。
他立定在一处歌楼前,黄花木门内,正传来幽切低婉的戏腔。
“别枝落,惊雀飞,丹花珠帘两相随。此情深,江海叹,白玉佳人朱颜转……”
这唱词太过熟悉,熟悉到谢玉台只听了一个音,无数回忆的碎片就被勾连起来。他不禁走上前去,向楼门旁摇着蒲扇怡然自得的老者询问。
“敢问老先生,这楼里正唱着的是哪一个曲牌?”
那人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谢玉台,又闭上眼悠然道,“年轻人,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哪。住在花朝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惜云’的嗓音,唱的正是她最拿手的《元莺辞》哟。”
《元莺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