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提前止音,谢玉台还是没忍住痛得叫喊出声。有一瞬间,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自己的尾巴在滚烫的岩浆中被灼烧、在生锈的铡刀下被碾磨、在五匹上灵妖驹的飞奔下被撕扯的感觉。
他倒在地上,将头狠狠撞向石壁上的锐角。他妄想借此转移尾根处的痛感,可是直到把头撞得血肉模糊,汩汩鲜血顺着额角向下流淌,他都没有感到从头部传来的一丝一毫的感觉。
反倒是那些鲜血,流进谢玉台的眼角,又将他的视野染成残阳一般的赤红。
他向后伸手,在一片冰寒中摸到了自己的断尾。
只见那些尾巴上的绒毛正在变得越来越小,似乎离开了主人,它们同样感到哀伤。
谢玉台强撑着不让自己痛昏过去,右手紧紧地握着断尾,口中默念化器的咒诀。
“……八荒聚沉,妄念长生,恩泽在野,魂息相融。变。”
咒诀唱罢,谢玉台手中的断尾瞬间化成了一条小小的雪纱缎带,与自己记忆中的“无流”碎片别无二致。雪地上、手腕间遍布的血迹也一并消失了。
应该是成功了。
谢玉台抬掌将其轻轻一送,断尾有所感应,向着石壁边靠坐的那人飞去。随着一道浅光落下,断尾消失不见,化作了段冷周身一层极其细微的粉色绒毛。
段冷苍白的脸色在这层绒毛的包裹下变得红润,配合着一副安然平和的神情,就像是刚刚坠入梦乡。
又或者是在不夜阁中贪了一杯竹中吟,不小心睡着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