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段冷离开暖阁,坐在别苑中的那棵桃树下,虎口间一颗新生的痣微微发亮。
谢玉台的气息正透过这一点传来,让段冷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
一下午的时间,段冷在桃树下琢磨怎么才能保护好谢玉台,笨拙地只想出了这个法子。
这是化他元神之力凝出的蛇蛊,可以附着在谢玉台的身上,感知他体内的灵力波动。他若遇险或身体抱恙,段冷都可以第一时间察觉。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清朗月色,知道这是今夜以及之后好几夜陪伴他的风景。
柴房位于后院,距离暖阁实在太远,在那里他没法守护谢玉台的安全,倒不如坐在这颗桃树下“看门”。不睡觉对于有修为的妖族来说并不致命,只是会感到困倦。
他握紧虎口的黑痣,其中流动的气息平和而稳定,那人该是在暖阁里安度良宵。段冷回身望向那座精致的殿宇,内里的烛火已经吹熄。
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件事。
就当什么都不在发生。
方才他进去看见二人亲密的样子,说不难受是假的。但即便他的心已经皱成一团,他也不能去阻止。
谢玉台和男子厮混,他可以感到愤怒,但是他与女子相携,他不能说半个“不”字。
因为他对自己说,想要有血脉延续在这个世界上。
虽说妖族的男子经由药物改造后也能受孕,但他如果希望使用更“合乎天道”的方式,他没有权利阻止。
夜风微凉,穿林带雨,打在桃树上不时拂落花瓣,它们落在段冷的衣襟,互相交叠着伏在他的肩头。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他终是叹息一声,对自己说,罢了,这样也好。那人行他的乐事,就让他在此心无旁骛地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