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止,他缓缓睁开双眼,正对台上的女君。墨眸如往常一样清明,且冷冽。
“献丑。”
“好剑,好舞。”女君赞道,最初的惊讶已被她消化殆尽,眼神中唯余欣赏。
这时高台下的宾客们才如梦初醒,纷纷鸣掌而合。段冷将玉剑搁置身前,回到与谢玉台的桌席前。
谢玉台蹭地一下站起,似乎是想将段冷揽入怀里。然而岁宴人多眼杂,他还是没这么做,只是一板一眼、极其珍重地将凤冠和云肩重新为他戴好。
岁宴的后半程,宾客间再也没人敢说这位洞庭圣女的闲话,众妖酒意酣然,席间气氛比前半程还要热闹。而谢玉台却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烈酒斟了一杯又一杯,连最不知事的侍女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妙。
筵席散场,醉心美酒歌舞的宾客迟迟不愿离去,谢玉台却第一个拉着段冷走出了华胥洞。
洞外冬夜寒凉,冷风吹人酒醒,真正的明月与繁星高悬于暗沉天幕,像一双双漠然俯视一切的眼睛。
谢玉台呼出一口胸腔压抑已久的浊涩,仰天说道。“段冷,对不起。”
“我让你……受苦了。”他的眼神极暗,像一颗不会再发出光芒的星。
“呵,不就是跳了一支舞么?”段冷见他心情实在低落,故作轻松地打趣道。“瞧你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夺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