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应该允许自己沦陷,承认自己心折于那人,无论他是何种面貌。
谢玉台执起青玉眉黛,在那人额前的远山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山间倏而云雾缭绕,彩光频见。
他虽然手笨,可这不妨碍他有一个好审美。在勾画了数笔之后,这两道远山眉终于无可修饰。
“好了。”
谢玉台站起身,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还没完。”段冷看向玄水镜前的胭脂盒,“还要点妆。”
“点妆?”
“就是描花钿。”
谢玉台面露难色地打开了那个玛瑙胭脂盒,有些担心自己的技术。“要画什么样式?”
“随你意。”
谢玉台回忆起,自己幼时曾在画工课上学过梅屏的画法。寒梅傲雪而开的神姿,也恰好适合如今的段冷。
“那我就为你画一朵梅花,怎么样?”
“好。”
谢玉台取了一支工笔,蘸过嫣红色的胭脂,先绘出了五个梅瓣的形状,再点过一抹桃粉,点在梅花的蕊心。
只消片刻,一枚艳丽而不失傲骨的落梅便出现在段冷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