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几位长老凑在华胥洞中一商量,就把目标对准了沉香榭里这位素来不问世事的纨绔皇子——谢玉台。
“老臣还任太傅时,曾教导过七皇子心算之法。彼时他与谢玉玦同台较量,也不落下风。如今却在沉香榭中清闲度日,实在辱没其才。依老臣之见,让七皇子接替此职再合适不过。”
在族中颇有威望的华鹤长老如是说道。
此话有几分抬举之意不可深究,就算确有其事,那至少也是谢玉台二百年前的风采。但女君却十分信任这位长老所说的话,当即下令,调谢玉台暂任采田司总管一职,掌管宫廷金库,负责清算财政开支、理纳年礼等事宜。
这一道御旨传到沉香榭时,水叶惊得丢了折花的玉剪,镜花砸了将要去清洗的碗碟。而仰卧在桃花木下饮酒的谢小皇子更是一个鲤鱼打挺,在一地缤纷的落英中跳起身。
“你你你——你确定,这御旨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传旨的宫人俯身将卷轴递于谢玉台。“千真万确。”
就这样,在沉香榭中虚掷了三百年光阴的谢玉台,竟然破天荒地过上了朝巳晚酉的上朝生活。
但对于段冷来说,谢玉台忙起来反倒是件好事。
没了谢小皇子时不时的下棋、品茗、蹴鞠邀请,他便可以在山水屏风后的方寸之地专心于雕工。他将凿齿之牙拦腰斩断,一半作骨刀的用料,初定其为刀身三寸、刀柄一寸的直刃匕首。而凿齿之牙的另一半,段冷打算做一些别的东西。
——一件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可以留给谢玉台的赠别之礼。
白日里,谢玉台在外奔波忙碌,段冷便在沉香榭的角落中,同时雕刻这两件器物。因他一开始向谢玉台求取的“三月之期”中并不包含这件礼物的工时,为了让一切都能按原计划顺利进行,他只能将手头的速度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