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山顶站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再也看不见那只羽雀的身影,谢玉台退后一步,欲将段冷拉离那危险的悬崖。
段冷却没有和他一同转身,他仍然望着那轮已经被地平线蚕食掉大半的残日,一字一句说道。
“我其实很恨洞庭。”
谢玉台闻言,一怔,旋即问道。“那你恨青丘吗?”
段冷思索着,半晌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能,在青丘和我一起活下去呢?”谢玉台恳切地,却又小心翼翼地道,“本皇子……可以保护你的。”
“你护了我,可洞庭怎么办?”段冷反驳道,“我虽然恨它,却毕竟是洞庭的子民。我厌恶自己的出生,却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有我的债要还,这是我的命,谢玉台。”段冷沉沉目光投过来,“在我死后,你也可以放肆去爱你想爱的人,不必再受这一段关系的束缚。”
——但万一……我想爱的人就是你呢?
谢玉台失神地想着,愣在原地没说话。段冷走到他身边,提起那人脚边空空荡荡的鸟笼,在天际最后一抹余晖之中,虚虚揽过谢玉台的肩膀。
“走罢,该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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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伍拾肆·朝夕
谢玉台和段冷提着空鸟笼回到沉香榭时,镜花和水叶一人掌了一盏风灯,在挂有金漆匾额的轩门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