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乌兰图雅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答案,索性打断了段冷。“不去就不去。本公主从不强人所难。”
临走之前,她又跳到谢玉台面前,刮了刮他的鼻头。“小狐狸,若是你再早几天醒来,我今晚可不会放过你。”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乌兰图雅就在谢玉台的目送中蹦跳着离开了客帐。
风一般的女子离去之后,帐中又只剩下疑似在冷战的二人。
只是这回,段冷没有再选择逃避。他走到那张黄柏木三足圆桌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在他面前的不远处,一碗没有动过的药在桌上凉得透彻,段冷的目光直接穿过了它,落在不远处噼啪燃烧的炉火。
谢玉台故意无视着那人。努力地、用尽全身的定力,将段冷只看作一团藏蓝色的空气。
他拾起一旁的话本,目光落在那些他早已倒背如流的文字上。谢玉台二十岁起读书,早已练就一目十行的本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足以让他将这本《元莺辞》翻来覆去看好几个来回。
他早就在帐中闲得没事做,却又不想下榻出帐。因为他知道段冷就守在门口,只要一出去就会撞见那人深邃的眼眸。
他害怕让段冷看到自己眼中异样的情愫。
所幸那人很识趣,除了在午后进来送过一碗汤药之外,再也没有踏入过客帐一步。谢玉台便得以在这方安静的空间中理清自己所有关于段冷的、纷杂如织的心绪。
在最初醒来的时候,谢玉台的确曾受了鸳鸯散的蛊惑,本能地想要亲近唯一的枕边人。
但那也只是极其短暂的片刻。妖界鲜有人知,青丘九尾万年前承了一脉神农之血,体内天然有着对抗毒性的能力。区区迷药,谢玉台只要稍微调动精气便可以消化殆尽。他早已不受鸳鸯散的控制,却难逃自己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