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地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按灭油灯又缩回棉被中,在被子里不断摩擦生热。
——边塞的夜,真的很冷。
油灯熄灭以后,谢玉台总感觉房间里穿梭着一股寒流。风雪从关不严的窗缝中钻进来,叫嚣着越过他的床尾,从棉被盖不实的缺口中涌入,再渗透进他四肢百骸的毛孔里,搞得他一度想化真身御寒。
但化出真身命门太容易暴露,在不熟悉的客栈里,此举属实是下策。
那么,有没有折中的上策呢?
自然是有。
谢玉台把目光落向了地上的段冷。
他闭着眼睛,一发不可收拾地怀念起昨夜二人在沉香榭暖阁中度过的良夜。明明只过去了不到十二个时辰,为何却感觉如此遥远?
窗外的寒风越来越呼啸了。
他终是败给了身体趋于温暖的本能,掀开被子,施展了一个妖术,将段冷瞬移到床榻外侧。
“不许动。”他威胁道。“我挪你过来,只是为了让你当一堵柔软的墙。”
柔软却能挡风的墙。
“我警告你,最好当条死鱼。否则,小爷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谢玉台凶巴巴地说着,但他其实心里清楚,段冷断不可能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于是他钻入棉被,再把段冷也慢吞吞地卷进被子里。
他伸出双手,环过段冷的胸膛,想将热源整个圈入怀中。但他的肩膀没那人宽,腿也没那人长,这个姿势让两人都别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