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前头的上灵妖驹一声嘶鸣,表示自己可不背这个锅。与此同时,车轿行进得更加平稳,仿若静置于地面上。
谢玉台面子挂不住,慢吞吞地在车轿右侧摆正身体。段冷清了清嗓子,问道。
“做噩梦了?”
“也不算是。”谢玉台别开视线,悄咪咪解了车帘上的妖法。
在熟睡之前,谢玉台曾用最后一丝神智给车帘施展了一个“不动如山”,以防时快时慢的窗风打搅到他的美梦。
此时恍然一解开,车轿外凛冽的寒风就一卷而入,裹挟着几片晶莹的落雪,吹打在谢玉台肩头。六瓣雪花轻盈地融于谢玉台袖口的红梅,将几支梅花渲染得更加娇艳欲滴,正应了“红梅傲雪”之意。
谢玉台眼睛一亮,将手探出车外,捞了一把雪风在掌心。
“你看——雪!”
谢玉台兴致冲冲地向段冷张开手掌,但那些雪花捱不过谢玉台掌心温热,已经化作一汪雪水,映衬着谢玉台干净的掌纹。
“哎,怎么化了?”谢玉台失望地看着那一滩水渍,从车轿的暗格中挑出一方丝帕,细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段冷,你们洞庭那边是不是每年都会下雪?你打过雪仗没?”他头也不抬地问段冷。
段冷的视线则越过谢玉台,落在窗外那片茫茫的白,摇着头说。
“洞庭之地亦处南方,只在我刚出生的那几年下过雪,还是因为湘水上游的妖力凝聚所致。我其实,对这东西也很陌生。”
“那等会儿我们下去打雪仗怎么样!”谢玉台的眼睛亮晶晶,如蝶翼般的睫羽上下扑闪着,“程燕冰那家伙总向我吹嘘,说他和将士们在边疆打雪仗,可好玩儿了!今日我也要快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