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条人命。”黎戈对他伸出四根手指,“花魁若是肯跳此舞,便能挽救四千多条性命。”
“哦?此话怎讲。”谢玉台淡淡道。
黎戈将身形退回些许,双手重新落于膝上,正色直言。
“上月,末将率领长顺军与北夷部族在祁连山交战。长顺军大胜,鲜卑降了四千多骑兵,入京后移交至陈世友手上。末将得到消息,陈世友欲将这四千战俘秘密坑杀。时间,就定在三月后的上元节。”
“那宦官上不了战场杀敌,便想逞此间之快。真是畜生不如!”黎戈愤愤道,手也无意识攥成了拳。
“末将听说此事后,便在陈府安排了眼线。上周探子来报,说陈世友在跟其党羽用膳时,表露过对谢花魁的倾慕之意。说如果谢花魁肯在春秋殿摆宴跳舞,他无论如何也要来一赏芳颜。”
“所以末将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想借花魁之力在上元节把陈世友引到春秋殿。他如果不在城郊亲自监杀,末将的手下便可以趁机,使一出移花接木之计,用死囚替换战俘,拯救那四千多条无辜的性命。”
“末将请谢花魁无论如何,也要应下这一个请求。”
黎戈顿了顿,再开口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喑哑,“因为那不仅仅是四千多条人命,更是四千多户人家。”
谢玉台听完了黎戈一气呵成的陈述,忽然想到此番陈词,也许他已经在春秋殿的厢房练习了许久。
就像那人无数个夜晚,对着铜镜练习乖顺坐姿的模样。
他右手旋转着纯银的酒爵,慢慢从不着边际的遐想中抽身回来,思考此间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