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台推门进去的时候,身披甲胄的将军已坐在桌案边等他,双膝齐肩、大马金刀。他正腹诽,是不是无论凡间妖界的将军都是同一款万年不变的坐姿,那人已转过头来,一双锐利的鹰眸直对准他。
谢玉台便勾出一个招牌笑容。“让将军久等了。”
他坐到那人对面、梨木圆桌的另一侧,这桌面也已铺上一层赪紫色软绸。谢玉台倾身过去,拾起桌案正中的镀金细颈胡瓶,将烈酒倒入自己面前的银爵,呈九分满。
“玉台先自罚一杯,给将军谢罪。”
“花魁不必拘礼。”黎将军摆摆手,“行军打仗之人,不讲这些礼数。”
谢玉台酒已饮尽,闻言挑起桌边罗帕,沾了沾唇角水迹。“那将军可讲风月之雅,纸醉金迷?”
“亦不讲。”
“哟,那这可让在下难办了。”谢玉台款款起身,一步一步靠近那位不怒自威的将军。“既不想把玉台灌醉,又不与我讲些风月云雨,难道是……”
谢玉台停在那人身侧,半弯下腰,将热气吐在他的耳畔。
“想要在下的心吗?”
谢玉台刻意压低了声音,使那原本清冽温雅的声线,变得极尽妩媚蛊惑。他似乎是不经意间将玉手垂落在了将军的膝甲,又更是无意识地,撩起了这冷硬银光的一角。
“将军这不苟言笑的模样,可真让在下难办呢。”谢玉台娇嗔道,折了左膝半跪在那人腿侧。“再不说话的话……在下可要自己看着办了。”
谢玉台惦记着明天的远行,一心速战速决,正要卸去这人满身寒光冷甲。黎戈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将椅面转过一个直角,让谢玉台正对着自己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