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段冷大言不惭。
“你?”谢玉台挑眉看他,轻蔑之意溢于言表。“你除了这张脸、这声音,全身上下哪里还有半分女人的样子?”
“我可以是。”段冷神色认真道。
谢玉台仔细瞧他,这人脸上带着几分英勇就义的凛然之感,面对着他不加掩饰的打量,还略显羞赧地避开视线。谢玉台一下子就明白了——段冷不是在开玩笑。
“可以……是?”谢玉台木讷重复着,语气中尽是不敢置信。“我跟你说,我虽然在人间的青楼里看过不少这种事,但是我、我断不可能成为……”
看着段冷的神情,谢玉台忽然打了结巴。他本想说自己断不可能成为断袖之人,但看着段冷越来越低的头颅,谢玉台愣是说不下去。
“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谢玉台扶额,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你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什么要劫掠别人的新娘,自己冒名顶替?
“你若是钱财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尽可以找我帮忙,实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极其诚恳,甚至手还搭上了段冷的脊背。“我是青丘的七皇子,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大可以相信我……”
谁知段冷却不听他碎碎言语,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重新压覆在床。
烛影摇晃,暗香旖旎,雪肌朱唇的艳色新娘压在容貌俊秀的新郎身上,两身大喜的婚服交叠在一处,铺满整张华被锦绣的暖榻。
这本该是一副极美极缱绻的画卷,奈何画中之人一个眉眼冷厉,一个满心惶恐,虽紧紧相拥,却都是抗拒的姿态。
就像两只没有褪去硬壳的寄居蟹,被翻涌的海浪压挤在一处。棱角相磨,硌得彼此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