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谢玉台自一介民妇之子,摇身一变成了青丘的七皇子。自此养尊处优三百载,弱冠之年迎美人。此般运气常为人称颂,就连青丘的史册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论他本人如何认为,这都是为人津津乐道的青云之命。
“燕冰,你说我这命,真是上神所赐的福分么?”回想起这些往事,谢玉台幽幽道。
“是福是祸,都要你亲自践行而知。”程燕冰将兵书放回架上,给自己添上一杯热茶。“当前最要紧之事,是赶紧收收你这副懒态,免得婚宴上落人话柄。”
“我就是个纨绔公子哥,装什么青年才俊。”谢玉台不以为意,魅笑着缠上程燕冰,双手搭在人腰际,一口热气呼在人耳畔。“倒是你,一表人才的年轻将军,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婚宴上可要帮我撑些场子。”
“出息。”程燕冰用刀柄不着声色地挑开他的手,从这人的投怀送抱中脱身出来。
这时雕花朱门又传来叩门声,水叶的声音透过沉木传来。
“公子,小君已入青丘之境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谢玉台眼中笑意一扫而空,他直了直脊梁,掸去袖口不慎沾染的尘灰,而后走到那扇朱门前,在门边转头对程燕冰说道。
“走罢,陪我去看看。”
谢玉台推开朱门。门外日光正盛,明媚的流金打在那张俊秀绝伦的脸上,以鼻峰为界,半边沐浴光里,半边蛰伏暗中,此间光影交错,桃眸中映一汪盈盈春水,一时间竟瞧得程燕冰都晃了神。
他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之后,虽然近年来常常驻守边疆,年少时也曾阅美人无数。可他仍会被谢玉台的容色轻易掠去心神。
他想,若谢玉台真的能做谁的小君,那一定是名动千古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