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么多人都没有让你学会的事,到我这儿,就突然学会了?是要我跟我自己说,我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我与众不同,我是救世主,我能让人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所以你真正在意的是,我跟别人……有过?”喻洲忽然感觉到一阵荒唐。
“有人跟我说过,成年人,这种事你情我愿就好。当然你也可以说,食色性也。但是像动物一样,完全遵循本能,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让人尊敬的事。
“话说得很漂亮,可是看来看去,我看到的不是你情我愿的潇洒,而是逃避。逃避痛苦,焦虑,寂寞,无聊,不快乐。因为想要逃避所以选择放纵。”
“而已经习惯逃避的人,就像是没塞塞子的水池,再多的水灌进来,只要一停,甚至只有减少一点,就有漏光的可能。水一旦漏光,所有东西都变得避无可避,我想那种感觉不会比赤/身/裸/体要好。”
“有的人可能会去找自己的塞子,然后等着一场一场雨,将自己填满。但是已经习惯让别人往自己的水池里灌水的人,只会在每次感觉到水要漏光的时候,不断不断地去找人给自己重新灌水。”
“也许索取的对象会固定,但一旦这个对象给不了那么多的时候,只会让人更加焦虑。毕竟其他的焦虑都解决不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篮子还显得没那么结实的时候,那种不安带来的焦虑就能被克服吗?”
“当然,等到水池暂时没有漏光的风险的时候,也会觉得愧疚,可能还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耻,可是要停下来也做不到,于是就在愧疚,再犯,愧疚,再犯的死循环里打转。”
“而那个被索取的对象,一边怨恨背叛,一边还要在对方的愧疚里自责,就算自己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苟延残喘,都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给得不够多。却没看到,那个水池没有塞子。没有塞子的水池,就是无底洞。”
“飞蛾扑火,燃骨送暖,对另一个人来说,也不过是火柴微光,杯水车薪。”
岑月继续说:“我想了下,我们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是怎么产生交集的呢?是那幅画。”
“不过,我现在忽然觉得,你找我麻烦会不会不是因为我说错了,恰恰是因为我说对了。”
喻洲呼吸一滞。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你应该就知道我有过怎样的过去。我遇到过很多糟糕的事,但即便在事情发生最糟糕的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