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把美工刀放到母亲面前,找了个借口说:“我怕拆坏了,你拆吧。”
张芸看了岑月一眼,嘴里边念叨,边拿起茶几上的美工刀:“拆个快递都不会,这下跑那么远,也不知道活不活得下来。”
等快递一拆开,母亲忽然就止了念叨。
a大不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艺术类高校,录取通知书也设计得相当有艺术感。
“这通知书真好看。”母亲拿着看了两眼,放到她面前,只拿目光紧紧盯着。
见状,岑月起身:“你先看,我去个上个厕所。”
言罢,往洗手间走。
“这个能拍照吗?不会让别人顶替你吧?”母亲问。
“不拍到里面的字吧,应该没事。”
岑月随口一答,说完退回半步,躲洗手间门口往客厅偷偷看了一眼。母亲正拿着手机对着桌上的录取通知书认真地找角度。
岑月嘴角不由弯了弯。
自从那次大吵一架搬出去住之后,她跟母亲之间的关系就变了。她不再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但她却更理解了这个被她叫做妈妈的人。
也许是因为离得远了,看得反而清楚了。
她曾经总觉得比起自己,母亲更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们怎么说她们。说白了就是有点虚荣。而她就不止是女儿,也是满足她虚荣心的存在。
不是没有委屈埋怨过的。
可是现在她觉得,或者这点虚荣心对母亲来说就是麻醉剂、救心丸,在她想要挣脱责任枷锁的时候一次次忍气吞声,让她可以借此扛过生活里的种种苦种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