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坐在地上,与覃卓朴面对面,她看着他手臂上流出的血,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看着他绷紧的面庞,心里还是紧张着。
显而易见,中弹并没有如电视上那般小儿戏,即使只是手臂,他也不再生龙活虎,说话的声音还比平时低且弱。
莫茜知道覃卓朴不是怕疼怕苦的人,此刻的隐忍说明子弹的伤害力是她无法想象的,她为他担心,为他紧张,却不可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此时此刻的痛苦。
而且他的子弹没有取出来,手臂也不能长期这样扎着,不然容易导致肌肉坏死截肢。
覃卓朴见她静默看着他,问:“想什么?”
莫茜忽然说了句:“这是佧支打的。”
覃卓朴努力使对话变得轻松:“嗯,我记下他了。”
彭煜打完电话,闻言不假思索道:“你不是早就记下了吗?”
覃卓朴嘴角弯起:“是啊,早就记下了。”
那极淡的一抹笑,虽不可察觉,但莫茜还是发现了。
她缄默在旁,那种流泪的冲动冷不丁地又袭击了她。
覃卓朴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脸,安慰她:“我没事。”
莫茜说:“你最好是没事。”
直升机十几分钟后抵达,军医抬着担架下来。
直升机的螺旋一直在转,没有停歇的迹象,在渐弱的日光里,时间显得非常紧迫。
彭煜跟莫茜说:“我们必须得尽快送他去医院。”
离别在即,莫茜点了点头,转头对担架上的人说:“我很快就会回国看你,你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