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沉默好一会后,又重复刚才的话:“请节哀。”
这位母亲哭着将头埋到膝盖间,哭得声若游丝。
万家海没头没脑在旁说了句:“对啊,请节哀,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母亲听闻此话,忽地抬头,然后直直站起身,好笑似地说:
“不想,就仅仅是不想吗?行动呢?!”中年妇女声音带着火气,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道:“哦,不对,你们这些工作人员都不在现场!一个都不在!”
陆印左右观察了下四周。
莫茜低着头,看地面,他们公司承办的这个项目出了这档子事,估计彻底要倒闭了。
“你——你——你——”短短的一根手指一一指过陆印、万家海和杨雨欣,最后指到莫茜,声音凄厉:“还有你也不在!只会嘴上安慰,说节哀,说得多容易啊!我女儿命没有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女儿掉河里去了!”
覃卓朴紧随过来,见家属越说越生气,伸手拉起莫茜:“你先到一边去。”
莫茜抓住他的手,表现出轻微的抵抗,他不得不凑到她耳边说:“死者家属情绪波动过大,你在这里只会刺激她。”
莫茜终于斜眼望他,覃卓朴二话不说拉着她往一边的景观树走去。
树影重重,他走在前面,拉下一个长长的影子。
走到半路,始终沉默的莫茜忽然拽了拽他的手臂。
覃卓朴脚步一停,回头看她。
她抬起头,缓缓说了句:“我知道我没有错。”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这平静中又带着一丝倔强。
是非对错,她始终心如明镜,一如以往。
可她还是愿意承受一个悲痛欲绝的母亲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