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绵这副领导慰问下属的姿态让李牧觉得有些失望,“你都不问问我疼不疼吗?”
“应该挺疼的吧,”易绵语气听着轻松,“老头说你脑袋被砸了,肩膀到后背还被划了好长一道。”
“所以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吗?”
“我还要赶着去收拾李总你留下的烂摊子,”易绵说着笑了声,“病房里不是有人陪着了吗?他们应该会好好照顾你的。”
李牧觉得不可思议,眼睛顿时涨红,“这么久了,我以为你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的,但我好像真的不太懂你了。当时那铁板砸下来的那刻,我在想你,连我们的孩子我都没想过一秒,我的脑子里全是你在哭的画面。我想我真不该,不该让你难过的。”
“但也幸好,你一点都不难过,你好像都不在乎我,”李牧这会儿的气色看上去更差了,脸色惨白得有些吓人,“易绵,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易绵突然不太敢看李牧的眼睛了,她偏过头,想解释的话堵在胸口上不来,最后干脆全咽回去了,“回去好好休息。”
易绵转身就走了,这次李牧没再喊住她,可易绵走到一半又停下来,她有些走不动了。
她想,如果她回头,李牧还在的话,她就跟他道个歉,服个软。
但李牧不会永远在那儿等她的,易绵转身,走廊早已空荡荡。
项目这边谈得不太顺利,易绵跟负责人周旋了好几天,也没能达成共识。
期间易绵去过医院几次,但每次到了病房门口,就停下来了。
蓝时好像一直都在,她总坐在一张和她气质不太搭的橙色塑料板凳上,笑着和李牧聊天。
易绵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她仔细搜刮了一下和李牧在一起的片段,回忆里,她从没有这样跟李牧聊过天。大多时间里,都是李牧一人在说着,而她总不耐烦,她经常叫李牧闭嘴,时常觉得李牧是个烦人的老头。
但李牧不是,李牧不烦人,李牧好像只是爱她,因为爱她,所以想和她说好多的话,就像她总爱抱着易喵说好多话。
可就连冷淡的易喵都比她有良心,至少易喵不会说谎,至少易喵不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