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裴陌在医院里告诉了他妍妍的身世。

哪怕他在车上已经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准备。

可是听到奶奶亲口承认，他的心还是犹如海水卷起的浪，全部翻滚在了一起。

他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紧紧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拳头紧攥。

“我最厌恶憎恨的女人，竟是我的姑姑，那周桓清和她算什么？我和妍妍，又算是什么？”

“奶奶，我把您当成我唯一敬重的人，可您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

他的声音压抑而深沉，带着混杂了颤音的怒火，身形却是挺拔尊贵如骄阳。

刘妈看着头发鬓白的周老太太，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体又佝偻了几分。

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心中不忍，开口道：“少爷，老太太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您不能——。”

“刘妈。”周老太太叫着她的名字，打断了她的话。

她有些费力的抬头看向周时深，歉疚的开口道，“小深，你怪我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妍妍，你们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奶奶，我不是指责您，我只想知道真相。”

周时深声音喑哑，胸膛起伏，似是在极力克制着心中痛苦。

可仔细听他的声音，有着极深的茫然情绪，和无所适从。

周老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声，像是陷入了久远地回忆。

“小锦从小被我养在乡下，九岁那年，她才来深海市上小学，后来在高中认识了裴家的二少爷裴砚修，和他一直偷偷交往。”

“当时裴家已经抢走了我周家许多生意，两家势如水火，我知道小锦和裴砚修交往的时候她已经二十二岁，即将大学毕业，我愤怒不已，让她必须和裴砚修断绝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