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霆显得很平静，甚至是轻描淡写，但廖一依知道，他这二十几年一定过得很辛苦。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顾哲霆就是这样长大的。

“那二十五岁之后呢，爷爷没有来接你吗？”

“有啊，不过我不愿意回去，他们既然一开始就把我给抛弃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回去了，我不需要他们的这种施舍，再加上我得知你嫁给了顾奕宸，就更不可能回去了，所以我选择了出国。”

选择了逃避这一切，选择了自我折磨。

顾哲霆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但廖一依从两人紧挨着的肩膀，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紧绷，明白了他并没有表面的那般平静，甚至是不在意。

顾哲霆肯定也是和她一样，一开始也是渴望着亲情的，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中，心变得坚硬，冰冷，甚至是麻木，也就不再渴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了。

有些东西，不是渴望了，就能得到的。

比如亲情，这辈子她恐怕都不会得到，而她也并不需要了。

“顾哲霆，你想脱离顾家，也有我的原因，对不对？”

昏暗中，两人同时扭头看向了对方，视线交汇，深深的凝望着对方。

“如果我是顾家人，媳妇儿你永远都不可能接受我，不是吗？”

他是被顾家抛弃的人，却要承担着他是顾家人这个身份所带来的痛苦。

这未免对他太过于残忍了。

如果他可以选择出生，他根本就不想生在顾家。

廖一依没有立刻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着什么，顾哲霆是不是顾家人，他是不是顾奕宸的小叔，难道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顾哲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