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喑踉踉跄跄地跑过去，穿过人群，看到了驾驶座上的陆佳陶。她转过头，不忍再看第二眼，泪水立刻流了下来。

这确实是个梦，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任长风放下手中的破拆工具，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替陆佳陶合上双眼。

这时，另一辆车也破拆成功，确认驾驶员当场死亡。

现场安静下来，能听到的只有附近的风声，远处驶过的车声，和偶尔几下压抑不住的哭声。

一直在抽烟的段瞳看了看这帮无声痛哭的兄弟们，努力稳住颤抖的手，用嘶哑的声音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干活啊！”

任长风胡乱抹了两下眼睛，带头开始现场勘察，张天佐、林森等人也陆续加入工作的行列。不光治安组，其他组也在帮忙。滨佳全所的人共同出一个现场，这还是第一次，没有人想到，这第一次就要面对一个如此难以承受的结果。

齐喑、姜婉婷等女性工作人员帮着被抬出来的陆佳陶整理衣服、头发，还有她再次断掉的义肢，想让她在最后一刻也能好看一点，至少，不要那么难看和恐怖。

她还是个小姑娘啊，而且以后永远都只是个小姑娘了，难看和恐怖这样的词，怎么能和那个一直甜美的小姑娘扯上关系呢？

齐喑看着陆佳陶被抬走，看着任长风他们工作，看着那堆废铜烂铁被运走，看着留在地面上的凌乱车辙和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

勘察完毕下令收队的任长风在车前站住，回望那片断魂之地，只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摆摆手，让其他人先走。他走到那个身影身后，轻声道：“回去吧，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齐喑没回头，还是看着这片空地，“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