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写至此处，已经是第十遍了，妈妈还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好像说不完。只希望我最亲爱的儿子不要恨妈妈，也不要去恨你爸爸，人生父母子女一场已是不易，再者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错与对都不再重要。

唯愿我的儿子往后的日子自在随风，不被束缚，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长大之后能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执手相伴一生。

妈妈会在天上祝福你

永远爱你的妈妈，宁慧。”

读信时，姜一柠几度哽咽，酸涩感一直卡在喉咙里。

她觉得，时至今日季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母亲。

沿着信纸本来的折痕重新折回去，塞进信封里，然后原封不动地放到季尘的掌心。姜一柠看了眼他的反应，低着头眼睫低低地垂着，眼下的阴影像是蝴蝶的翅膀，此刻静默着像是挂在博物馆的标本。

崩溃好像就在沉默中爆发着。

“你还好吗？”姜一柠打心底里心疼。

她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事情，她只以为季文业的行为只给宁慧造成了伤害，所以季尘才那么恨他。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无法了解，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季尘。

当年他还是一个孩子，却要承受父母的错误，以致今时今日心中都有放不下的纠结。

姜一柠没忍住，伸手去抱了他，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像以前他安慰自己那般，哄着他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