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范旻远松了一口气,捏着鼻梁缓了两秒,又问,“继承人是怎么回事?这种身份不是只在家族内部流通的吗?”
“本来是的,但老师说她很叛逆,她不要在廖家里选继承人,她要将廖氏漆艺的继承人身份推到廖家之外,寻求更多发展的可能。所以她就选了我。”
“哇……这的确是,很叛逆,不怪廖家的人反应大。”范旻远感叹着,看着面前将自己当鸵鸟的简臻,问她,“你是怎么考虑的?要不要答应廖牧老师?”
简臻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是和你切身相关的事啊,我怎么觉得有什么要紧的?”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于是范旻远大致说了自己的想法,“你要是当了廖氏漆艺的继承人,大概以后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吧,廖家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服气,这是一个麻烦,还有廖氏漆艺今后的发展,大量事情要你去规划并实现,又是一个麻烦,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是为了什么才答应的。如果是想要回报廖牧老师、帮助廖牧老师之类的想法,我劝你别答应,没有任何感激需要你用一辈子去填。如果是想在漆艺的道路上拥有更耀眼的成绩,想为自己的事业打拼,那你就应下来,不管能不能做到,先去尽力试过了再说,反正之后选择下一任继承人的权力在你手里,你做不到了还可以把责任传给更有能力也更有活力的人,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简臻嘀咕着:“怎么可能没有负担。”
“廖氏漆艺已经是非遗记录在册的技艺了,它亡不了,何况还有廖家那边的人兜底,不管你怎么尝试,它都不会丧于你手,你这么想,能不能让自己轻松一些?其实这也算是一个比较明智的方法,廖牧老师可不是只有叛逆,她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简臻抬起头,泫然欲泣地看着范旻远,仿佛正在经历着十分的苦痛,“我不是没有决定,我想接受的,老师一提出来我就想说我接受,我愿意为了廖氏漆艺奉献,我愿意将此视作是我一生的事业。但是我说不出口,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