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牧和往常一样朝简臻微笑,问她:“老大爷没刁难你吧?”但眼神却不像往常那般平和慈爱。
廖牧眼中暗藏的思量深度是简臻暂时无法企及的,简臻愣愣地回答:“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廖牧垂眸看向桌上的一碗金漆,同简臻说:“你今天在他面前表现得不错。是不是接触过一次后发现他其实只是声音大,为人倒不是太卑劣,所以不怎么害怕他了?”
“我……”简臻也看向那碗金漆,流金的雍容华贵使她无端生出想炫耀的心思,“老师,我决定了,我要更勇敢一些。拍完节目之后我就有这种想法了,希望可以变得更加可靠,更多地帮到老师。昨晚我和朋友出门去,他也鼓励我了,他说我可以做到。所以,我正在为此努力,好像还是有点用处的,我面对老师的哥哥时,勉强能应付过来。”
廖牧又是极有深意地抬眼盯着简臻,简臻不禁主动问:“老师有话要跟我说吗?”
廖牧却摇摇头,直接说:“暂时没有,你忙去吧。如果之后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会开口的。”
简臻脸上僵着一个笑,应道:“哦,好的。”
虽然廖牧这么说,可是在之后的半个月里,简臻几乎每天都能感受到来自廖牧的奇怪的视线。
简臻对此毫无头绪,她跟着廖牧学习、工作已经七八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廖牧用那种眼神看她。
长期处于没有出路的思想迷局,难免会慌不择路地瞎跑,胡乱找出一些理由来解释问题并自己吓自己。
简臻快要以为廖牧是不是在后悔曾经带她回工作室的决定了,她其实知道廖牧不会这么想,但就是忍不住去猜测怀疑。
和廖牧有关的事简臻都紧张兮兮的,为此她甚至去问了范旻远好几次:“我作为一位员工,会不会没有太多价值呢?老师会不会觉得给我发薪水是在浪费钱?她不会是想辞退我吧?”又可怜巴巴地给范旻远看照片,“这是我最近做的漆器,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很难看啊?我是不是退步了?还是我的审美一直都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