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常鸣没作声。

这位年过六十的长者向后一靠，神色中充满怀念，“我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当自由猎魔者，带着我的妻子，走出基地，探索那些遗失的文明，见识那些拥有智慧的基地之外的人类。那时候我总是在想，天大地大，如果一辈子待在基地，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后来，你也看到了”，老者摊摊手，“能不能离开，已经由不得我自己，甚至能否与妻子见上一面，都不能做主。所以啊，你们这些未来没有被定义的年轻人，我为什么要拦着呢？”

孔常鸣了解一些领主的过去，但还是第一次听对方亲口说出来。

有一个问题，在他心头盘桓已久，他觉得，现在或许可以问一问，“您从来没有怨恨过吗？”

年长的领主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孔常鸣想了想，摇头，“不怎么信。”

领主叹息似的说道：“我相信，人类的命运不会一直如此，不会一直龟缩在角落中，苟延残喘。说我自欺欺人也好，说我傻了也好。为了这个信念，我愿意守住基地。”

“只有保护好人类的火种，延续下去，才能等到改变命运轨迹的时刻。”

改变命运的轨迹。

孔常鸣默念着这句话，忽然想到叶洛羽，和她的那个可以看到魔物晶核的能力。

他猛然抬起头：“或许，叶洛羽……！”

领主笑着眨眨眼，老顽童似的，“谁知道呢，如果命运允许，我们应该多探索一些可能，对吧？让她去吧，勇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