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把密件收好,长睫落下,遮去了情绪。
“你猜的对。”他坦然承认,“你脖子上那个是她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
阮白低头,小竹筒安静地躺在胸前,她下意识开口:“你恨她吗?”
“我该恨她吗?”他声音冷冷清清,却又充满迷茫无措,语气平缓,“她是这个世上唯一有过因为我出生而感到快乐的人,我记得她想杀我,她拿剪刀曾想直接杀了我,想拿刀,想用煤气,想用一块布,可最后她却用了最苦的方式,那天我看到她把药放进牛奶里。”
阮白紧紧握着小竹筒,那是她从来不知道的视角,原来那个时候齐宴竟然已经知道了,知道他最爱的人要杀他,还不止一次,而他,选择喝下那杯牛奶。
“她带我来世上,就有权力带我走。”他平静道,“可我没死,所以我有没死而必须去做的事情。”
阮白皱皱眉:“你活着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你自己。”
他转头凝视了她半晌,最后只是沉沉一句:“可我没死。”
她心中莫名一震,从他眼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不大的少年从医院后醒来的场景。
他该是什么表情?庆幸?痛恨?失望?开心?
不,都不是。
她分明看见了他在后悔,他在痛苦。
原来他从那时就后悔了。
-
从飞机上下来,阮白坐的屁股都要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