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鸡蛋,焯过水的白灼虾,茄子豆腐,全是最简单的家常菜。
李延时端菜出去时一面夸色香味俱全,一面压着声音到闻声耳边,说他学学,让她以后别做了,实在看不得她在有油烟的地方进进出出。
闻声看李延时一眼,还是对他这话抱质疑的态度。
两人端着菜和碗筷从厨房出去,却不见闻清鸿在客厅。
闻声扬声喊了两下,见闻清鸿推了自己卧室的门,摇着轮椅从里面出来,怀里还抱着个装酒的坛子。
他不能喝,说是给李延时的,存了二十年的佳酿。
老丈人让喝哪有不喝的道理,李延时笑着倒了一杯又一杯。
闻声话不多,一直很安静地看李延时陪她爸侃天侃地,期间偶尔给两人夹夹菜,提醒闻清鸿有什么能吃有什么不能吃。
一顿饭时间吃得有点长,吃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闻声的错觉,她总觉得没喝酒的闻清鸿比李延时还要醉一点。
“她小时候就这么高一点儿,”闻清鸿伸手比了下,回忆着,“背着个比她还大的书包,从学校出来再跟我去医院。”
闻清鸿笑呵呵地搓着手:“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夸她长得好看,聪明还听话,从小到大干什么都是自己,还要学习,还要照顾我这个老头子。”
说到后面,闻清鸿的声音越来越低,语速也慢了不少,有不太明显的哑。
一直饱受病痛折磨的人头发白了一半,瘦得看起来没比闻声壮实多少。
“她妈妈去世得早,我又一直生病,从小都没有人能照顾她,”闻清鸿声音停了停,垂眼,眉眼间有些许的愧疚,“我们声声……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