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夏抬眼,看着他落了一半阴影的脸颊,问:“上回那一巴掌疼不疼?”
陆哲淮的手停在纽扣上,慢半拍答:“记不清了。”
接着她故意说:“如果不疼的话,我会后悔没有下手狠一点。”
陆哲淮动作一顿。
系好纽扣,他收回手的同时掀起眼皮看她,眼底一丝怅然轻微涌动。
“就这么讨厌我。”
盛栀夏接过他的目光,默然片刻,声音随着飞雪冷然落下:“陆哲淮,你以前是不是根本不明白,其中一方没有理由要为另一方的自私承担后果。”
“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说实话,我会很果断地走。”她直直盯住他,毫无起伏道,“而不是跟你耗那么久,直到发生那样一堆事情。”
阵阵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陆哲淮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声线喑哑地说:“我最害怕的,不就是你走。”
音落,盛栀夏不再说话,掩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蜷起,握了个很松的拳头,最后慢慢放开。
“那你模棱两可不作为,我就不会走了是吗?”她以平淡语气质问,“你只想给自己留退路,怕自己陷得太深逃脱不了,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过去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一针见血,陆哲淮倏地喉咙干涩。
此刻他很想抱她,动作与意识同频,令他克制着情绪,很轻地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吃醋是真,陪你是真,说爱你也是真。”
想与她共度余生也是真。
所以在最后一刻,退路不留,只留了颈侧一道伤,永远淡不去。
盛栀夏忽然想起过往,心口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