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落在陆哲淮的大衣上,一片墨色里纯粹柔和的白。
一米的距离,陆哲淮隔着白茫雪幕看着她:“理得清。”
盛栀夏没有应声。
佛前不说假话,若在殿内问他那一句,不知他的回答会不会改变。
“那天你喝醉酒,我来不及跟你说,怕你听了就忘。”她说,“正好,现在你可以听清了。”
陆哲淮敛眸收回目光,站在树下听她说。
“你也记得吧?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刚刚上大学,没有完全独立。那时候我叔扇了我一巴掌,我没有能力反抗,但他现在要是再敢打我,我会加倍还回去。”
“那时候我连一个课程报告都要卡顿一个晚上,坐在电脑前憋出那几行英文,等着你来教我,给我多写几张思维导图。”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年长者的支持和引导,确实很容易让我心生向往和满足。”
“从前我对你的喜欢,其实包含仰慕在内。当时我觉得,谈恋爱高兴就好,用心就好,不用考虑那么多现实因素。只要你足够好、足够吸引我,再填满我对浪漫和温柔的幻想,经常哄哄我,其实就够了。”
一阵寒风起,盛栀夏顿了顿,接着说:“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明白吗?”
陆哲淮站在一旁,眼神暗了暗。
她说:“我已经二十六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接触的人也足够多了。”
“我可能不执着于恋爱婚姻,甚至不再渴望一段亲密关系,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将原本属于我的一部分,变成一种无意义的仰慕和向往寄托在他人身上,来收获一些随时可能崩塌的情绪价值。”
“我有真正想要去做的事,它和感情完全没关系。”
“你可以一直当你的闲散太子爷,无所谓,但对我而言,我未来某天一定会回到自然保护区,并在那里待很久,一年回来一次,甚至可能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