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细雪纷纷洒落, 指间最后一点烟星彻底熄灭。
寒风兜兜转转几大圈,目睹一条精致平整的领带被扯松,勾着微敞的衣襟。
陆哲淮回到车里, 靠向椅背沉沉合上双眼, 思绪乱成一摊碎片。
窗外这场雪好像落在他身体里, 融化时隐隐泛痛。
那点光亮熄灭之时, 他想到所有可能发生的画面,一帧又一帧, 如带刺滚轮一般碾过脑海。
其实他这些年总是在想, 盛栀夏从十九岁到二十六岁,中间遇见了那么多人, 那么多事, 会不会觉得——
陆哲淮这个人,也不过就那样, 替代品总能找到。
又或许,她根本不需要替代品。
从前的盛栀夏留有半分执着, 花时间赌下一个热情耗尽的终点, 在终点来临之前心甘情愿地爱他。
那时她虽然做好体面离开的准备, 但不舍作祟,让她与他耗到了最后, 落得一个难以预料的下场。
所以她不会再赌, 留给他的执着也分毫不剩。
事到如今, 他们成了两道长轨之上并行的透明列车。
好像只要费点心思抹去经年的窗雾, 就能看见对方, 但实际上他们再也无法相遇。
若妄想再次奔赴, 有一方必须脱轨,那必定只能是他。
这一晚, 陆哲淮的车停在楼底,盖了一层薄薄的雪,承了无数道凛冽寒风。
那些过往燃了一场火,混着此刻的妒意烧在他心底。
整夜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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