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已经缴了全款,再退也来不及了,但我以后来住的机会很低……既然离你家近,装修的风格也是你选的,也许更适合给你。”
“你是在给我分手费么?”
“不要这样想,如果一定需要一个名目的话,就当做是我的感谢,当年没有你,我也许还在异国他乡混吃等死。”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提起过往,刘茉文有点感慨:“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希望陪在你身边的是别的什么人?”
“我那个时候,恨不得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梁执……”
“我都好了,心理评估都很好,今年再做一次,以后都不必再评估。”
你不是好了,你只是被评估了太多次,已经非常熟练了。
“房子我留下了,钱会慢慢还你。” 刘茉文知道梁执不会看见,她还是在落下眼泪前,挂断了电话,她没有后悔提出分手,但也可以确定,自己不会再遇见像他一样的人了。
抑郁症很容易被人忽视,只要患者愿意,他可以藏得很深,每天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刘茉文那时候还是个学生,很想把心理学课上的学到的东西拿出来实践,但她还是个英文不太好的留学生,实习根本找不到,每天纸上谈兵,非常没有成就感。
这种状况持续到她认识梁执的那一天。
或者说是重新认识。
那是一个星期六,阳光明媚,她受母亲所托,给她刚过世朋友的儿子送去一些慰问品,据说他们小时候见过,但是刘茉文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只带了一点超市就能买到的普通零食。
梁执表现得很有礼貌,刘茉文去得早,离午饭的点还远,他请她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些点心,毕竟人家提着大包小包,转了一次车,坐了一条波士顿最慢的地铁线,跨越半个城市来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