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则逾反牵起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太细太柔软。然后塞进被子里,俯身压低声音,“这是我家,你说呢。”
有他这句话,庄雾开始胡乱提要求:“那我想喝醒酒汤,也可以吗?”
“我考虑一下。”
话音戛然而止,有人在陌生领域沉沉睡去,不带一点戒心。
程则逾坐在床边,静默注视片刻后,轻叹了口气。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脸颊轻软地贴在他的枕面上。浅黄夜灯的笼罩下,陷入沉睡的人连睫毛都清冷垂怜,高不可攀。
窗帘没拉紧,月色从缝隙间漏进来,幻化成潜入的小偷,一声不响地窥探。
庄雾皱了下眉,程则逾便抬起手,轻轻拂开她脸上碍事的发丝,指尖在鼻尖刮蹭了下,对着醉鬼自说自话。
“很难猜吗?”他有点无奈。
“还要多明显啊,庄音音。”
这天晚上,庄雾做了个梦。
她梦见程则逾背着她,走在校园的萧瑟小道上。初冬的冷空气无孔不入,她缩进宽大的黑色羽绒里,汲取着蓬勃热量,迷迷糊糊地问他冷不冷。
身下的步伐没停,每步都走得极缓慢,他对于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反倒让她冷了就抱紧。
热烘烘的脊背温度,庄雾听话收紧,那条路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底。没人想走到底。
再睁开眼,入目是整洁的桌面,以及乳白色的香薰蜡烛。
房间内很安静,窗帘紧闭,声音和自然光都透不进来。庄雾翻了个身,对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醒神。
脑袋木木的,太阳穴不规律地跳动,刺激神经性的痛感。半晌后她才记起,自己现在在程则逾家里,空气中处处充斥着男主人的味道,这是他的卧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