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雾只听到程则逾说了句:“人我带走了。”
然后,他揽过她肩膀,一手推着行李箱,往车边走。庄雾半靠在他怀里,勉强回了下头,余光中,是两道欣慰又兴奋的视线。
坐进车里,雨声被隔绝在外,只剩车窗玻璃在承受着这场甘霖。
不算宽敞的车厢像温暖的茧房,庄雾窝在副驾驶,安心地闭上眼,她听到后备箱合上,车门开了又关,雪松味混着湿气,不由分说地漫过来。
她呼吸放得很慢,很轻。
睫毛煽动,稍微睁开条缝隙,看到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和喉结,在很近的地方晃动,身前的束缚收紧,紧接着是安全带扣进去的声音。
车内没开灯,路灯的那点昏黄照进玻璃,
庄雾仓皇地闭上眼,心跳,呼吸,连带着颤动的睫毛,处处是破绽。
她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心无旁骛地落到自己脸上,久久未动,差点忍不住再度睁开眼。
程则逾低低地笑了,庄雾感受到他的气息,在咫尺间震颤,而后下巴被轻轻托起,微凉指腹擦拭着她的鼻尖,一下又一下,力道细微,像在抚摸一只猫。
须臾,他开口说话,自言自语般:“怎么搞得脏兮兮的。”
困意实在不讲道理,庄雾数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感觉自己快化掉了,融成柔软绵密的奶油,被他来回抚摸着,最后流进湿漉漉的街景里。
她寻觅着呼吸的缝隙,鬼迷心窍地作假设。
如果刚才她睁开眼,亲上去,是否会融化得更彻底。或许在他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抱紧他,沾上湿淋淋的雨水,在霓虹下接一个长长的吻。什么都不用说,他自会明白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