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程则逾出声喊她,声音混着不易觉察的沉哑,庄雾又嗯了声,涨潮声和他的声音左右冲撞,秒针终于往前走了。
“你是不是想我了。”
“嗯。”庄雾没迟疑,思绪轻飘飘的一团,伸到面前的手指出现虚影。她缓慢地计算完,很轻地说:“二十一天。”
“什么?”
“程则逾,我们已经二十一天没见了。”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细雨,水滴斜斜撞上玻璃,重量不够,只能暂时挂在上面,秋风一吹岌岌可危,等待新的降临,滴滴汇集,再一同下沉。
庄雾恍然感觉,她也在下沉。
意识模糊不是什么好兆头,她用力闭眼又睁开,强行打起精神来。
程则逾声调拖得很长,懒洋洋的,像在哄人:“这么委屈啊?”
庄雾摇摇头,不委屈,她忘记还隔着听筒,对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只顾着一板一眼地控诉他:“但是你每天都送我花,你很狡诈。”
“哦——”
程则逾又笑了,他怎么这么爱笑啊,明明平时那么冷淡的一张脸。
“收到花也不开心?”他问。
“没有不开心。”庄雾连忙否认,含糊又直白地辩驳,“看到花,更容易想你。”
她说完这句,那边霎时安静下来,久到庄雾错以为通话挂断。她拿下手机,举到很近的距离,眼神迷离地盯了一会儿,看到时长还在增加,这才放心下来,又重新贴回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