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张照片,施穗的脸上都被贴上了贴纸。幼稚的卡通图案。那时候,她接受不了施穗出国,又不舍得拿这些象征回忆的东西撒气,就只能偷偷发泄,搞点幼稚小事。
成年后,她才慢慢意识到,她不是气施穗离婚,更不是气她出国,而是气她丢下自己。庄雾很爱施穗,有爱就会贪心,她也想从妈妈那里得到完整的爱,在这个情感畸形的家里。
在意大利时,首次见过施穗的新家庭后,有段时间,庄雾经常做梦,梦到施穗像抚摸lvan那样,贴着她的脸颊,柔声说:“小可怜虫,想不想吃妈妈做的烤面包。”
庄雾合上相册,在书柜上面找了个纸箱,把旧物放进去,打算明天带走,不想留它们在这里。
她是可怜虫,她的东西不是。
晚饭前,楼下果然有动静。
庄雾一直呆在房间里,听到庄兆昌声音很高,在跟丁芯仪争论,似乎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人声渐弱,她才舒了口气。
阿姨做好晚饭,上来喊她,庄雾干脆让阿姨坐下来一起吃,清静又自在。
吃完饭,庄雾又帮忙洗碗,收拾干净后回房间,抽空回复了邮件,又找了纪录片来看,等到困意渐渐上来,她放下手机去洗澡。
进浴室前,庄兆昌和丁芯仪还没回来。
天气热,水温没调太高,庄雾洗久了,头还是有点发晕。她大致擦干身上,裹好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
推开浴室门,她稍一转头,猛地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