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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数百年前的礼服,玄纁色的爵弁服,翩翩俊朗,英姿卓绝。

像极了飘泼烟雨墨画中,无论如何不会动摇的一笔。

她握住他的手,下了马,踏上毡席,跟着他一路转进西南角的青庐里。

那一刻很想告诉他,她早就见过了,在山长水远的南方,就是没想过还会再见到。

行过夫妻对拜的仪式,她与沈无淹用线绳穿过镜纽,系到一处,以示结合。

各式礼毕,排箫奏响,宴席又唱起华丽盘曲的长句,跳起令人目眩神晕的舞蹈。

新娘按礼要先回房稍候。

外头玉液满泛,珍果迭山,沈无淹须在上首酬谢宾客,将这世俗的礼都走过,才领着一众亲朋来闹洞房。

一伙人笑着闹着,意气风发地来到新房外。

可推开门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李及双坐在正堂中的凳上,已脱下繁复厚重的钗钿礼衣,换成一身利落的胡服,在銮金妆奁和红鸾花烛的簇拥下,格格不入得像个刺客。

杞阳数月前的消息传来,证实了她的猜测——光络脑所布之处,便可使青络脑失效。

本想昨日就摊牌,左右权衡过后,还是推到了这一刻。

朱丁醉眼朦胧,手上竹盘里的酒樽摇摇晃晃,两眼一巡,嘴巴一张,先行喊出来:“咦,公主呢?”

吕士芩有经验,所以反应极快,赶紧打起圆场:“哎呀,都是我们疏忽,忘了告诉公主,婚服得等喝过合卺酒后,由大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