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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郎中们逃得近乎四肢着地的背影,无奈地收起手中的卷册,对阿依古丽道:“我给你,只怕你拿不去。”

“当真?”阿依古丽听不出话外音,面露狂喜,忙把一束紫草塞给她,“我会好好对他的。”

李及双还未回身喊人,沈无淹已经从小楼上走了下来,怀里还抱着一大捆书册,今日晴好,他给她晒书。

尽管身量还是挺拔如山,但那抱着书册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过于平易近人了,以至于落在赤木得眼里,便有了些任人宰割的味道。

阿依古丽指着沈无淹对赤木得说:“大哥,就是他。我也要他从黄羊群中飞出来见我,从风暴里追出来寻我。”

李及双没来由一愣,旋即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人啊,半点都不知道替自己辩驳么。

但现下她得去把那些郎中召回来,没工夫同他们周旋,只对着一头雾水的沈无淹叮嘱了一句“下手轻些,莫见血”,双袖一震,头也不回地走了。

跟她不同,沈无淹是拿得住分寸的,就是他这个人,此生未有敌手,三两下就把人打服了,不止如此,还叫人把所有话都吐了出来。

主要是当初李及双如何炫耀他本事的话,一句不少,一字不漏。

以至于他找到李及双时,就不是汇报战果,而是兴师问罪了。

“我以前怎么待你,你就是不愿说吗?”他站在门边,眼里像衔着两枚银刀,但又不像真的怒了。

她这药方子大会开到一半,这会儿不得不停了,先遣退了几个郎中,才让他进来慢慢说,先想好了,再说。

等人走远了,他才道:“我都不知道我们以前真的这般那般了。”脸上已换上了云淡风轻,声调里却有些酸涩。

这话同她以前的“这样那样”比起来,不知要文雅多少。

“什么这般那般,我听不懂。”知道这一劫躲不过去,她先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