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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他的那段路很短,短到没有时间让她权衡、计较与考量,可置身其中时,这段路又那么长,长到她害怕他下一瞬就支撑不住了。

焰火燎在肌肤上,像是一阵极强的狂风,几乎将她掀翻。

冷焰如刀,越往里跑,越是一寸深过一寸,层层密密地刮过肌肤、割进血肉里,冲破一切拦阻,将来者都斩碎。

那一刻,她几乎是靠着意识,才冲跌至他身旁。

沈无淹听到了声响,撑起身一望,下意识张开手,将跌跌撞撞的她接住了。

她从来没有挨过这样的感受,极冷与急躁交织着,不可名状的痛苦深入进四肢百骸,要将她生生扭断。

她抓紧他的手臂,只觉魂魄都要被打飞了,唯有极奋力地说道:“给我应潮珠……”

她的声音是碎的,沈无淹听不清,视野更是一片朦胧,只见眼前的人如同暴风骤雨下的孤草,双唇努力开合着。

她望着他脸上的伤,若是脸上都伤了,恐怕五脏六腑也不会好过,眼泪将将就要掉下来,却是忍着剧痛,一字一顿地重复:“给我应潮珠,伥人我来对付。你去杀了李成检!”

沈无淹这一次听清了,却是身形飘摇,意识模糊。

火焰烧在眼前,筋蛟钩他用得太多了,远远超出了身体的负荷。

但他无法收回筋蛟钩,他已经不太能控制意志了。

所以这一刻,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向自己哀求着下令的人是谁,只是凭着绝望中生发出的最后一念,颤抖着,咬着牙,从怀中取出了应潮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