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像男人了,此前他怎么会觉得这声音雌雄难辨?明明泠泠如江水,虽不纯净,但坚定有力。
“多谢……公子。”他埋头答,想过叫她小姐,怕她不喜欢。
给他处理过伤口,她又到江边挖了些黄泥,往脸上抹去,直把自己弄成个乞儿模样,才对他道:“上路吧。我们越过了江,这一面可都是伥人了。”
他望着她,满脸的污泥下仍能看出她的美貌,瑕不掩瑜的耀眼,而他原来如此拙钝,半点也没有看出来。
“好的公子,切莫离计恩太远。”他认认真真地道。
她一滞,这话实在没来由地耳熟。
“你自己机灵点,别跟丢了。”她没好气地回,负手朝前走去。
随后的路途仍旧充满了艰险,路难走是其一,其二是确如李及双所说,他们一路上遇到不少伥人。
好在二人一路捡了些兵器与藤蔓,遇到伥人便斩,打不过的就缠起来绑在树上,李及双手里有光络脑,倒也不怕那些直扑过来的伥人,反而还能借力杀人。
但伥人实在太多了,日夜都提心吊胆、精疲力尽。
曾有攀爬种的怅人爬上树枝,是重量太大,压断了树枝,他们才从梦中惊醒,最后不得不又游回东岸。
东岸林海汹涌,景色葳蕤,李及双仍旧不爱言语,计恩倒是不停地同她说话,说故乡,说母亲,说自己练武的艰辛。
李及双什么都听,也像是根本没有听到。
就这样餐风饮露地又走了多日,计恩伤势渐好,二人也离杞阳城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