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不再拘谨了,因为李及双既不爱使唤他,也不爱跟他说话,她走路时发出的声响甚至还没两旁风过叶响的声儿大。
直到他渐渐觉出了怪异。
“公子……您是女子吧?”他梗着脖子问,料定了她不会承认。
她缓缓吞下口中的胡饼,答道:“我没说过我是男人。”
他扁扁嘴:“您就什么也没说。”
她的目光又浅又利地从他面上刮过,他急忙住了嘴,老实巴交地请示:“那就还是叫您公子?”
她不置可否,就着扁壶喝了一小口,盖紧:“走了。”
也不管他还有半块饼没吃完。
计恩连忙跟上去:“您找的人难找吗?可否告诉计恩相貌?计恩也好帮您留意留意。”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朗星一般的画面,最后还是沉默。
其实他已经猜到她在避人耳目了,否则不会点名要一个身手好的人,同样的价格买匹马,日夜疾驰,现在恐怕都团聚了。
这些问题他没问,因为说了也白说,她就像个细颈圆腹的罐子,装满了大石子,往外倒到天荒地老也吐不出一颗有用的东西来。
除了给他买食物,她好像并不注意他的存在。
她只埋头赶路,认真得像是这趟路就是一个缜密的棋局,需要用沉思应对。
他的父亲,也喜欢看人对弈,父亲是不会的,但喜欢观战,而且只有在那样的情境下,才显露出一丝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