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环住她,将她拉靠过来,低到两人的唇锋几乎快贴到一起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望着他的眼,只是一瞬,感觉人都快落进那片温润的幽绿中了。
“你可有来看我?”她轻轻地问,唇瓣轻轻刮过他的双唇时,她的心跳得烈,全然盖住了自己的声音。
他沉沉地应了一声,音色散在阒静的夜里。
他每晚都来,像个吃不到春饧,每日眼巴巴地在店肆外的街角徘徊的孩子。
可她睡得熟,累坏了的样子,鞋子随脚一蹬,连朱钗也不取,抱着成团的薄被,蜷着,呼吸又匀又长,他没有叫醒她。
她明明根本没有察觉到,听了那一声,没来由地心疼起来,开口道:“我们走吧。”
他再抑制不住,启唇咬住了她的字音。
他不知道她说的走,是往哪儿去,也许是出征,也许是私奔,但那些现在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现下在他怀里,两个人一同摸索着,每走一步都是往全然的陌生之地探去。
她虽然极有主见,但在这些事情上,都由着他主导,快慢随他,轻重随他,连呼吸也随他。
先前他说求之不得,是真心话,但也有顾虑,譬如她的名声,譬如再置她于险境。
哪怕是他们一同经历过坎坷波折,哪怕很多险境都是她一手造成且乐在其中的,他仍然希望她安乐。
他拼命忍着,忍着要触碰她更多的念头,只能慢慢加重手上的力气,以加深这一吻,抵消无边的欲。
这是饮鸩止渴,他何尝不知。
她没来由地轻轻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吟,如悦如泣,更如一枚激射而出的箭矢,一下子命中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