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页

她摇了摇手,船打了一个摆子,她站不稳,斜撑住沈无淹的手,没好气地说:“我不是问你们水性如何!”

那丈夫木讷讷地答道:“公主放心,小的都晓得的。使船嘛,欲要船往北,则南向捩转,反之亦然。”

她听了,头疼得更厉害,胃中翻滚难受,急急回了船舱躺下,还不忘叮嘱沈无淹:“船要是想翻,就让它翻好,我带你游到淮水河岸。”

沈无淹连忙将她按回铺上:“没见过乘船的人咒船倾翻的,你好好休息吧。”

她还不死心,憋着一股无名劲,就想把这颠来颠去的船舱给按踏实了。

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了。

沈无淹看她晕得比之前更甚,只得吩咐行船慢些,稳妥为主。

这期间她昏昏沉沉,有时候吐得厉害,连续两日都吃不了什么东西。

吕士芩听说了,带着个要往淮陵投奔远亲的老妪带着孙儿来看她,三个人远远地跪坐在舱门给她念诵当地流传了上千年的《密暹歌》。

老妪说上一回十六公主病倒时,她也每日在家中念诵祈福。

小孩儿膝前放着一面发黑的皮鼓,他还唱不来,但会随着曲调拍打节奏,连带着鼓声都稚嫩铿锵,叮咚悦耳。

她想起了幼时看过的那场凉州大曲,宫廷歌姬穿着碧色纱罗,裙襦大袖会随着灵动的舞姿翩翩起舞。

众人皆爱琵琶,独她尤爱腰鼓。

她们纤细轻盈的足尖像踩在鼓点上,系着的那个绿彩斑纹窑花釉腰鼓,也会随着身形飞跃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