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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指着帷幔外的罗汉床,“这儿。”

明明已经进了屋,他还是想了想,否定了这个提议:“或许不太好,男女授受不亲,同室别枕亦不妥。”

她站在桌边,指尖在桌上敲了敲,“你怕我又咬你?还是说怕我的鬼主意?”

“当然都不是。”他走过来,离她近了一些,“那我便在这儿睡吧,若殿下你不介意。”

“甚好,甚好,咱们都不要客气了。”她大喇喇地说,像个出手阔绰的豪士,却快速地转到了帷幔后。

在空空的鬼城一般行走奔跑是一回事,睡觉就是另一回事了。

睡眠是将自己最柔软的腹部或最难防备的背部暴露在敌人面前,所以如果沈无淹不在,她宁可睡在郊野,也不要睡在这个城中。

在野外露天而眠或洞穴藏身时,他们不是没有彻夜地近距离靠近过,虽然逾矩的只有合欢香发作的那夜,但他应该不至于有了屋檐与四壁,便矜持起来了。

各自在床榻上躺好后,她一直睁眼望着顶上的床帐。

江浪奔流不息,水声吞没了黑夜。

直到他问:“睡不着吗?”

她“唔”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应了一声。

江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床帐飘飘渺渺。

她问:“你想要我叫你真名吗?”

他答:“都可。”

她不再说话了,恍恍惚惚又要睡着,忽然听到他问:“殿下,若岳大人没有变成伥人,你们现在是不是已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