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成检不是暴虎冯河的野心家,那么他必须要考虑控制伥人为己所用的问题。
如果李成检是头脑简单的蠢货,那么不消别人动手,他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她翻遍了黄麻纸,德姜没有写清目的,后续只是记录了一些怪事,譬如晴空中莫名出现的黑色网状闪电,山上虫鸣声听久了似乎像是人在窃窃私语,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从他记录怪事开始,所谓的《易药录》就变成了《怪闻录》,人也在癫狂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
沈无淹把菜端进来的时候,她正把黄麻纸放在烛火上点,那团皱得几乎不能再铺开的纸张在她手里变成了一个火球。
他们在桌旁坐定,她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颈部,圆袍领口下露出一点殷红。
她想起来昨夜的事了,从头到尾,一点不漏,是只需拎出边边角角就能羞死人的程度。
衫是他自己解的,人也是他先抱的,她当然不是说自己半点责任没有,但她之所以能在他身上横行无忌,都得归功于他的纵容和引导。
最妥善的做法是不再提此事,反正她毫发无伤地痊愈了,而且就算面对他时心中狂跳,她也能摆出安之若素的样子。
这么多年的冷面功夫不是白练的。
只是她有个问题很想问,缠绕在心头就是解不开,苦苦思索一番后,还是暂且放下了。
“你知道德姜为谁效命吗?”她提起筷子问道,这种问题最能让人变得正经了,毕竟昨夜里,她没有一点儿正经。
“不知。”他将菜碟都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他制的合欢香里添加了阿芙蓉与天仙子,虽能镇定心绪,也能致幻。你之所以这么晚才发作,是因为吃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