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回头时,冥钱沾了全身,她伸手扯下,纸钱脱手便燃起来,差点烫出水泡。
那队出殡的队伍,也不见了踪影,只有满地纸钱,不时被风吹起。
沈无淹发现了岸边停着的一艘小船,背着她走了过去。
“上船吗?”他问,“还是往回走?”
她拆下左手的布条,掌中亮起光,照亮了周遭的一爿之地,令人少许安心,“上吧。”
杀机四伏,她不想被背着,选了能逃得更快的方式。
沈无淹在船尾把住舵,让船只避开湖中嶙峋的礁石,驶着船慢悠悠地往湖中心开去。
湖上风小,船行不快,却也是转眼离了岸。
前方有一片浓雾,白朦朦,不像那日的灰雾般驳杂。
进了迷雾,有风吹来,船尖不断划破平静的湖面,更远的湖是一片平整宽广、深不可测的黑。
迷雾涌动着围上来,又散下去,忽然有数只长匣自水中冒出,塞得水面满满当当,如同巨型的方莲叶,在盛夏挤满了荷塘。
只是眼前这些黑色的长匣,没有一丁点的美感。
走近了她才发现,这些长匣均是棺椁,而且是用上好楠木,取中间一截三分之二木料雕凿而成。
“是船棺。”沈无淹说,眼神落在馆木有弧度的那一头,“岩骀的尊者死后便是装入船棺水葬。”
馆盖和底部都涂上了厚厚的白膏泥以达到密封和防腐的效果,但尸腐味还是直冲脑门。
按理说,这些楠木棺已经泡成了乌沉木,起码在水中浸了数百年,那么尸身应该早已腐烂,不可能会有这么浓重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