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带我下山吗?”她问,开始有些怨恨这个要事事靠人的自己。
“当然。”拐子鹑满口应下,“你不嫌弃还可以坐我背上,我两日就能带你飞出蓬川。”
她忽有一种此难终于到了头的解脱感,可却半点透不过气,像是自由后,还有一只手死死地掐在心口,令她走一步痛一阵。
眼皮重重地压着,昨夜本就一夜未睡,现下困意袭来,她放弃了抵抗,任由思绪一点点拉着自己沉到幻海里,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还未亮,如同昨日去见沈无淹的时辰。
她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片细腻丝滑的垫子,指尖还没恢复触觉,只是勉强睁开的视线里看清了黑色的底和纁色的边,中间大块地绣着异兽,似龙如蛟。
是沈无淹的爵弁服。
他远远地坐在另一面的岩石上,看她醒了,也只是微微一动,望过来而已。
一股浓重且刺鼻的草药味,从黏糊糊还发凉的双掌上传来,她第一反应便是在近旁的岩石上抹掉,再起身时才意识到是沈无淹敷上去的。
手上顿了少顷,另一只手干干脆脆地覆上石面,用力抹掉了。
这过程中,沈无淹只是看着,未发一言。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先开口:“是我逼拐子鹑说出你的下落的,并非它主动透露。”
她“唔”了一声,知道这话必定是拐子鹑千叮万嘱要他说的。
他翻开手,露出那枚木簪,问道:“为何要还我这个?”不是责怪,只是不解。